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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梦境之音 Eyes Behind 专访

Eyes Behind在7月底在杨海松的帮助下,进行了一次中国巡演,让不少人都认识了这支三人法国乐队。而更为特殊的是,其中的鼓手zaza是一名在巴黎读书的中国留学生。我们在乐队中国巡演结束后,和鼓手Zaza进行了一次邮件采访。其中不少爆料啊,关注杨海松的不要错过。

首先请向无解的读者简单介绍一下你们乐队吧。

我们乐队叫Eyes Behind,来自巴黎,吉他手叫Mariette,现任贝斯手/键盘手Olivier是我们之前的制作人,我叫Zaza,是鼓手。

你在国内有过组乐队的经历吗?到了巴黎之后,你又是怎么会想到组这样一支乐队的?

当时就是一股冲动 刚到巴黎的时候去看演出,看到别人站在舞台上,那种希望自己也站在舞台上演出的愿望非常强烈,特别想做一个乐队。我的乐队经历几乎是空白,那时候只是会一点点鼓,可是因为这股冲动的支撑,让我开始了这个乐队。

巴黎的年轻人如何看待玩音乐组乐队这样的事情?独立音乐在巴黎的受众群体和在国内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认为巴黎的音乐场景至少不是没有真正深处其中的人想象中的样子。当然,巴黎有很好的机会看到各种好的乐队演出,不过遗憾的是,我认为这种影响对正在做乐队的年青人的作用实际并没有很大程度地进入到精神层面。因为条件各方面的允许,年青人做乐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在我看来,多数人其实不是真正在乎音乐的。这个也是自然,太多好的音乐,太容易买到唱片,几乎随时能看到喜欢的乐队的现场,人们反而把音乐看成一件非常随意的事情。而且因为环境的宽容,散漫,人们更在乎享乐,想表达的欲望没有那么强烈,这也是巴黎这个地方相对不容易产生有强烈冲击力的音乐的原因。年青人本身不太把音乐看成很严肃的事情,他不会去想,如果我做乐队,那么我的一个音符和一个动作,一句歌词会传达怎样的信息,更多人只是觉得做音乐会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酷--这还是比较表面的。独立音乐在巴黎的受众就我个人经验而言,年龄层普遍较大,30到50这个阶段吧,年青人也有,但跟国内相比,还是比较少。我觉得欧洲年青人在宽容的环境下是比较晚熟的,所以年龄相对大一点的人独立思考能力还是要强很多,他会更自主的选择摇滚乐作为一种生活态度和思考方式,比较保护自己的世界,受到媒体价值观的影响小一些。国内年青人可能很多人工作了,有了结婚买房这样的压力以后,会慢慢淡出这个他过去所熟悉的热爱的环境,所以摇滚乐对于很多人而言更像是青春的瞬间。但像在国外,很多人可能一样的需要工作,养家,但他们仍然会坚持每个礼拜在空闲的时候去看演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一样,一是因为欧洲的娱乐活动有限,像在法国,商店一到下午7点就关门,晚上也没有什么KTV一样的娱乐场所,你可做的无非就吃饭聊天听音乐看电影看书这些;二是人们压力很少,要彻底改变一种生活方式的空间和可能性比较小。

在来中国巡演之前乐队在意大利进行巡演,一路上一定非常辛苦,连轴转的巡演模式对你来说最大的挑战在哪里?

对个人而言,挑战我觉得可能谈不上,巡演的辛苦我完全可以乐在其中,因为这是我喜欢的事情也是我自己选择的事情,再辛苦其实也是值得。我自己要怎么样保证我的情绪去把每场演出演好,这个比较不容易做到,但我一直在努力。如果真说挑战的话,我想最大的挑战永远是跟自己,对我来说就是怎么样从每场演出中获得更多经验,做一个我希望做到的好鼓手,但这不是巡演带来的,是我选择了做音乐,做鼓手这个事情带来的,它从我做这个决定起就一直存在。

此次你们的中国巡演由杨海崧带队,而专辑则是由树音乐的分支厂牌Walk The Line发行。是怎样的契机促成了你和杨海崧还有树音乐的合作的?

Eyes Behind 国内版专辑封面

之前树音乐找到海崧,希望能跟他合作,做一个推广海外乐队的支厂牌,模式基本就是海外乐队通过这个厂牌发行唱片和做一个中国巡演,因为是老朋友,避免了陌生人之间的不信任,加上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谈了下来感觉可以做,很快地,我们在Walk The Line发行了我们之前在法国发行的第一张专辑,来了国内巡演。

我注意到开场前杨海崧一直在帮乐队调音试音,可以说是颇为忙碌。能和无解的读者分享一些你们在合作过程中的感想或是有趣故事吗?

我之前帮P.K.14做过巡演助理,以前都是我在为乐队做一些琐事。这次海崧带我们巡演,有点身份对调的感觉。尤其每次演出结束,他在舞台上帮我们收拾东西,我有时候会感觉有点不太习惯,老觉得这是自己该做的事情。这次在广州,因为我们住的地方就是P.K.14 08年巡演住过的地方,演出也都是在一个地方,但一些很细微的变化会提醒我时间的无处不在,有些时候我会怀疑我的记忆,感觉既真实又虚幻。

海崧是个非常好的音乐人,我跟他学到很多东西,以前是学习如何做事情,做好一个乐队助理,但因为现在我参与到音乐里面,所以学习得更多的是音乐上的东西,尤其是在音乐上的思考方式。比如过去我习惯了凭心情去改变一些歌曲的节奏,但海崧会告诉我我所做的每一次的打击对于音乐人来说是最直接的信息,每一次敲击的改变看似平常,它对音乐本身的改变看上去或许不是那么明显,但事实上它可能会导致你整个想要传达的信息的改变,这是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的。

我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海崧做乐队这么长时间很多好的舞台经验,另外,因为我们思考方式的不同,我总能在跟他的谈话中得到新的观点,而这些观点会启发我今后做音乐的思考,这个很重要。这次巡演的意义胜过我在欧洲过去接近两年来所有演出的个人经验的总和。

你们在中国巡演的一路上也到过了许多城市,在哪座城市的演出给你们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哪里的观众反响最为热烈?

每个城市的感觉都不太一样,我对杭州印象最深的是,杭州有非常细心专业的promoter,我想对于乐队来说,这是对演出有一个非常好非常放松的心情的一个极大保障;成都应该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站,我是在小酒馆长大的,我在那里度过了我的青春期,回到小酒馆就是回到自己家的感觉,在自己家演出实际非常紧张,尤其这一场我的家人朋友都在,当然这也是观众反应最热烈的一场演出。对我自己,我在国外,做乐队,从时装学校退学,之后完全零基础的去考音乐学院,跨度太大,至少不是多数父母能够接受的事情。这次是他们第一次看我演出,他们从心底接受我选择这个作为我的职业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之前乐队参加了巴黎的音乐节Villette Sonique,就你个人而言,你更喜欢在音乐节演出还是能与观众距离更近的小场地演出?

我更倾向于live house。虽然不管大小舞台,我都很愿意尽可能多的演出,但我想对一个乐队而言,音乐节更为你带来更大的媒体宣传,实际我们需要非常清楚的是,对独立乐队最重要的是在各种live house站稳脚跟,音乐节只是一件锦上添花的事情。因为最有意义的永远不是媒体宣传而是你的音乐本身,而音乐就是通过演出来体现的,尽可能多的会为你带来更丰富的舞台经验,也刺激你去思考如何把音乐做得更好,因此live house的演出显得尤为重要。不过需要强调的是,一个乐队所谓“大”或“不大”,这不是通过你演了多少小场地和多少音乐节来判断的,而是一个乐队的音乐呈现出来的气质决定的,这其实比较难,我们还需要很多努力。

你们和The Pains of Being Pure at Heart一起同台演出过。他们现在在美国也算很红的新乐队。和他们一起演出感觉怎么样?

很多乐队身上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有时候不一定是音乐。 他们的音乐是属于我不会主动去听的,但他们的配合度,舞台经验这些确实比我们好很多。做一个音乐人应该有一个非常开放的心态,有些东西你不一定喜欢,但他人身上总有可以去学习的地方。

你们乐队的风格受到了其他哪些乐队的影响?给无解的读者推荐一些你喜欢国内和国外乐队吧?

从乐队的角度说,我们非常喜欢Liars,Matmos这样能融合很多元素,难以被定义的乐队,很多时候我们的音乐会被说成德式摇滚,Can永远是我们共同特别喜欢的乐队。

其实我们乐队三人音乐背景特别不同,我也很难代替乐队其它两人描述他们喜欢的音乐。我个人的音乐背景是基于朋克/后朋克,但影响我价值观最深的是华盛顿音乐场景和瑞典Umea的地下音乐场景。我最喜欢的乐队是Fugazi,跟Fugazi四个人相关的其它乐队也都是我喜欢的,Dischord旗下的乐队我基本都非常喜欢。我最近刚喜欢上的Black Eyes居然也是Dischord的,奇怪的是我之前完全不知道,但一听就喜欢得不行。

芝加哥的音乐对我也非常重要,我喜欢Steve Albini的乐队,Big Black,Shellac,Rapeman,还有一提芝加哥就不得不说的Wilco。

如果真有偶像这么一说的话,Fugazi的鼓手Brendan Canty和Wilco的鼓手Glenn Kotche是我最大的偶像,我希望我能成为那样的鼓手。

国内乐队很自然是P.K.14,不仅音乐,还有整个价值体系。

在创作歌曲的时候,乐队的三个人都会参与进来吗?歌曲的灵感来自哪里?

歌词是我和吉他手在写,然后我们三人一起编。灵感这回事我还真没有考虑过,写东西就是特别自然的。不是说随意地写一首情歌,那其实很容易。歌词就是对整个思考的记录,我们都在试着做得更好,更能表达我们自己。我们在做下一张的新歌,其中有一首歌叫Scissere,用比较隐晦的方式讨论了过去精神治疗里的电击治疗,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变化。

一开始这个乐队刚开始是一个全女孩乐队,现在虽然不再是全女孩乐队却仍然是以女孩乐队这样一个话题在被讨论,这虽然不是什么坏事却始终让我感觉困扰,至少这对我来说意味着我还做得不够好,不能让人忘记我的女性身份,所以我希望做出更强有力的音乐,歌词也更具有更深度。

法国另一支独立乐队Cheveu和你们颇有渊源,主唱David Lemoine为你们制作过歌曲,键盘手Olivier Demeaux现在也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在和他们合作的过程中有什么收获?

David是我在法国最初的朋友其中的一个,我在开始做Eyes Behind的同时也以歌手的身份参与了他的个人项目,一个奇怪的实验音乐团体,15人阵容的音乐计划Les Coeurs de la Mer Noire(黑海唱诗班),所以我们录第一批单曲的时候很自然的找到了他。他其实除Cheveu外,在实验音乐圈是非常活跃的,这让我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的实验音乐。

Olivier是我通过David认识的,他后来加入Eyes Behind首先是音乐本身带来了很大改变,其次通过和他的配合,我在鼓上的进步也比较快,Eyes Behind在女孩乐队时期还是很松散的,音乐也好演出也好,都很松,当时我们不是那么关心技术,但后来Olivier的加入改变了这些。

乐队在结束中国巡演后有什么计划?

Eyes Behind还在做第二张专辑的最后混音,顺利的话会在秋天通过一个很酷的意大利的独立厂牌发行黑胶。

我个人巡演后的最重要的一项是和杨海崧的音乐计划,我们的新乐队,叫After Argument,只有吉他,鼓和唱。目前已经完成了我们第一张7寸的录音,3首歌,预计今年在我和杨海崧刚创建不久的独立厂牌Share in Obstacles(分享障碍)发行。Share in Obstacles是我未来非常重要的部分,只发行我们参与或我们喜欢的乐队的7寸单曲,我们自己发行,自己销售,我负责欧洲,海崧负责中国这边。我们的厂牌已经发行了“亲爱的艾洛伊丝”的2个7寸单曲,下一个发行计划就是After Argument的单曲。

EYES BEHIND乐队成都小酒馆演出现场片段

采访 / aki

关于作者: fanmu 个人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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