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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解专题:和Pairs说拜拜之Pairs最后的采访

两个月前在某个会议室里和Pairs的两位成员做了一次将近三个小时的面对面采访,这也是Pairs解散前最后一个中文媒体的采访。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听写翻译校对好所有的文字,听录音的时候忍不住许多次就笑出了声来。

采访做完的第二天,小中发邮件给我,感谢昨晚采访做到那么晚,听了乐队说了那么多的“废话”,感谢啤酒的招待。

我回复说,哈哈,这封邮件让我想起四年前第一次在育音堂给你们做采访。那个时候育音堂二楼的乐队后台还是一个舞蹈排练房。也是采访后的第二天,收到你的感谢邮件。生活像是个圆,一切周而复始。

其实有那么些伤感。当你记录下现在,它已经成为了历史。Pairs不会成为上海的摇滚历史上多么伟大传奇的乐队,但是过去4年里身处上海的许多乐队和观众,都会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一支乐队。

不说了,看采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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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31号Pairs最后一场演出在上海,然后就算是解散了,主要原因是小中要回澳洲了吗?

小中:对的,是时候了。

为什么现在想起来要回澳洲了?

小中:我觉得是时候回家了,2008年我开始在中国定居,这意味着我已经离开了朋友和家人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妈妈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我爸爸还是那个样子,我妹妹的男朋友最近状况也不是很好。所以我觉得是时候回去了,回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回去开始承担一个成年人应该承担的责任。

那你以后会一直待在澳洲吗?有没有想过过几年再去另一个国家?

小中:我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我只想待在澳洲,我厌倦了机场,厌倦了火车站,厌倦了不停地在酒店登记,厌倦了每次都要兑换货币。我在亚洲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够了。你提到任何一个亚洲的国家,我都能想像出它的样子,所以我觉得这对我来说足够了。所以我现在想待在澳洲,感受在家的感觉。事实上,我一直担心我会做出一些错事,我不停地问我妹妹一些很蠢的问题。比方说“在澳洲我们会这样做这件事吗?”,我妹妹则会说,你都离开20年了,你还记得什么事情。因为我成长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里(中国)度过的。

你是先在天津,然后来了上海。

小中:对,在21或22岁的时候是最关键的成长期,你对自己有更多的了解,而这段时间我在中国。虽说我觉得如果那段时间我在澳洲的话,我还是会像现在一样。但是我现在的想法就是回澳洲,待上一段时间,找一份工作,过一阵子“无聊”的生活。

那有没有另外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结婚了?

小中:哦,不……不完全是这样。

如果排除前面说的那些原因,你有没有想过在这边有一个小孩,送他们去学校读书等等?

小中:我绝对不会在中国养一个小孩,绝对不可能。如果让我选择在澳洲还是中国养小孩的话,我绝对不会在中国养的。我了解这里的本地学校,国际学校,而澳洲的公立学校往往更好。同时,生活的质量更好,我并不是想说中国不好,但是这完全是两种状况,特别是抚养孩子,在澳洲会更简单。比方说,有一次在这里,我和我20个学生一起过马路,路上的车完全不会停下来,我要去让他们停下来。如果我是这里的家长的话,我会一直很焦虑,不能喝牛奶,不能喝水,我不能吃这个食物,这个果汁是有毒的,路上的车辆不会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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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缺乏一种安全感。

小中:是的,我不想去担心太多的事情。比如说,Alpine Decline,我上次看见他们的小孩戴着口罩,一个六个月的小孩戴着口罩,那种感觉真是。我知道在中国生活很多事情都不一样,而这些在澳洲是无法体验的。我喜欢每个国家,澳洲也有很多问题,那里有太多毒品,你的孩子可能在12岁的时候就开始有性经历,我想说的是任何事情都有好坏两面。我的想法是,你要知道什么时候去结束一件事情。你要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一个派对,什么时候离开一个演出现场,什么时候结束一段谈话,什么时候结束工作,你不能一刻不停的工作,你要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一个地方。去年我很想走,真的很想走。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中:也不是,我只是觉得我经历了这些事情,这些事情是时候过去了。我和我妻子说我需要回去了,她问我们存款有多少,但是我基本没有存什么钱。所以今年我开始存钱。

感觉好多上海的老外都有要走的打算,像Boys Climbing Ropes有些人是回国,有些人是去了北京,还有Rainbow Danger Club几乎所有人都走了。

小中:你知道,每年都有人会走,明年可能就是(Dostav:Sacco),哦,他肯定永远在这儿了,他已经被套牢了。下一个可能是狐假虎威的Chris,他八月份准备离开,Nathan也有可能要走。所以有这么一小堆人在准备离开。但是我记得我第一次到这儿的时候,每个人都在说“Dan Shapiro要走了”,“Dan Shapiro要走了”,但是两周之后没有人再关心这件事情了。我觉得我的情况也会是这样,不会有太多人想念我。永远都会有新的事物,新的乐队出现。比如Round Eye可能就是去年冒出来让人印象深刻的乐队之一。

我猜因为上海比起北京来说更像是一个国际大都市,因为太国际了,所以大家来了又走,就像是国际大都市一个特点。

小中:我觉得在上海更多的是关于工作。每个人在上海都有一份工作,人们都在追求一份职业。但在北京没人在乎什么工作,外国人一个礼拜做一天的英文老师,然后其余六天去在做噪音音乐,所以他们每年每天都在想今天是星期几。在上海,大家都在考虑自己的合同问题,我的合同快到期了,我要继续签合同了,如果不签,我还有什么其他选择。

可以说是上海更现实吗?

小中:我觉得这只是前进方向的问题。在北京的老外没有什么发展方向可言。除了那些当老师的以外,我从来都不知道我那些在北京的朋友从事什么其他工作,但在上海我知道他们在做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工作。我不知道北京的朋友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去年11月的时候,我的雇主问我接下来的一年会不会待在中国,所以我必须尽早决定下来,因为政府要求我们在今年3月份之前一定要把材料都交上去。

你回澳洲以后还会继续做老师吗?

小中:是的,我有教师资格,毕竟我有这方面的经验,以及这是我想要尝试去做的事情。教师在澳洲一个很好的职业,很保险的职业。

你会在澳洲教中文吗?

小中:哦,不不不,虽然我通过了语言考试,但其实是因为那个考试太简单了。但我会找一些附近有中国人社区的学校,这样能发挥我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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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F呢,你有没有想过离开上海?去一个陌生的城市或是国家?

F:不会啊,因为我家人还在这里啊。就像他说,他可能回去,因为有一种归属感。那我的家更在这里啊。而且父母年纪大了,家里面也有一些事情肯定要照顾一下嘛。

有没有特别不喜欢上海的哪些地方?除了空气环境这一点以外,还有什么你们最接受不了的?

小中:有一件事情我超级讨厌——中国邮政绝对是世界上最蠢的东西。每个礼拜我会寄东西回澳大利亚,如果你寄CD的话,他们会把箱子拆开来把邮票贴在CD上。还有我每次去领完一个包裹,他们都会发信息说你有一个包裹要来领,我说我刚领完,他们说你没领,然后我去了他们又说我领过了。连续三个月,每个周末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都快哭出来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最后我终于去领到了包裹,然后我又收到了另一条信息,我都快被他们弄疯了。还有一次我寄一个箱子回家,中国邮政的一个女的和我说她需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心想好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于是她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把我的箱子打开,东西都倒在地上,结果后面的人都进不来,因为他们进来了就会踩在我的东西上面,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问我,这是什么?我回答T恤。那是什么?夹克衫。那这个呢?内衣。这些你都认识,为什么还要问我。另外一次我想买个箱子回家打包,那个人问我“你要这个箱子干嘛”,他不肯卖给我直到我告诉他我要用来干什么,我和他讲了十多分钟,最后我和他说我要用来放东西,他总算把箱子给我了。买箱子还能用来干什么,不就是放东西吗。我永远都不会想念中国邮政。

你还提到过你搞不懂中国的放假安排问题。

小中:太讨厌了,这根本不是放假,简直就是重新安排日历。特别是学校,为了放三天假而让他们连续上七天课,对学生来说很不好。上了六七天课之后,他们的脑子都僵掉了,他们不应该这样过度上课。

但在澳洲会有那么多假期吗?

小中:是不一样的,我们不会有一个礼拜那么长的假期,在合同里面我们有四个礼拜年假。而且我们没有那么辛劳工作,没有那么忙。学校上午九点钟上课,下午三点钟放学,中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我们没那么累,每个人大概都是五六点下班,所以你不需要一个假期,因为你六点钟下班,在外面玩儿到十点十一点,然后回家。在上海我早上七点一刻就要上班,直到下午六点我才能走,当我到家的时候我已经累得像僵尸一样了。所以生活在这里我需要一个假期,但在澳洲就不用了。还有在我的理论里,缺少氧气会让你更疲惫,会让你头痛。每次我去买东西的时候都很多人,当我需要在人群中费力地穿梭时我感觉更累了。一件小事可以是一件很大的事情,每次想到我要去超市买东西我都觉得很崩溃。在澳洲我开车去买,买好回家,大概就十分钟的事情。这让事情变得很简单,所以我们不需要假期。

你们可以简单讲一下你们的日常作息吗?想做一个简单的对比,先说说工作日的时候。

F:早上大概九点多十点起来,最近身体不大好,所以每天都会去做下疗养,大概一个多小时,然后去Uptown上班。上到九点下班,到家十点。因为我家住的比较远,所以无论去哪里都比较远,都要一个多小时。其实想想还蛮无聊的,做做事情,问问我爸今天干了什么,然后家里的狗怎么样了,然后陪着玩玩,混混沌沌回回邮件,十二点半一点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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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呢?

F:我现在基本没有周末啊。比如说,我们乐队演出嘛,周五演出的话,周四晚上排练,那我周四和周五两天都要请假,所以说我后面就必须要连着上班。我经常换工作啊哈哈。

所以你没有想过去找一份长久的工作吗?

F:我做每一份工作都想好好做,都想长久的,但是(换工作)都是因为社会所逼,没办法。

那小中呢?你的作息是怎么样?

小中:我每天大概早上五点四十起床,六点四十出门,七点五十分的时候开始工作。七点三十五分左右学生陆续到学校,八点十五分的时候我通常要开会。学生大概在下午三点一刻放学,如果我不用开会的话我四点可以下班,如果要开会的话大概五点半左右的样子。星期一我通常有狐假虎威的排练,星期二星期三有克鲁斯和凯蒂·霍尔姆斯的排练,Pairs的排练一般是在周四,然后有时候周五周六要参加演出。然后我基本在十点半左右到家,差不多就睡觉了。

那你为什么会同时参加那么多的乐队,而不是只专注于一个乐队呢?

小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停不下来。我来这里做采访之前,回家换了件衣服,间隙就写了首新歌,给之后我回到墨尔本组的新乐队用。事实除了这个确定的乐队以外,我还在想组另一个乐队。我就是脑子里有太多的主意,有些可能没那么好,但觉得把它付诸实践会是件很酷的事。比如组建克鲁斯和凯蒂·霍尔姆斯是因为我不会唱歌,但我很想和一个会唱歌的歌手一起组乐队。组建狐假虎威是因为我想弹吉他,因为在Pairs里一直打鼓。比起打鼓,弹吉他实在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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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再过20年呢,你还会像现在一样忙于乐队等各种事情吗?还是孩子之类的?

小中:我不知道。我上周日整理所有的书想要打包寄回家,然后意外找到了PS1游戏机。我犹豫了半天是否要扔掉。又觉得应该要让我以后的小孩看一眼。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孩子。但应该总归会有的吧。

那你想过会给你孩子听的第一张唱片是什么?

小中:我觉得现在去想可能没有意义吧。你尝试成为全世界最酷品味最好的父母,在你孩子眼里你可能就是一个傻逼。你不能强迫你的孩子做任何事情。

你们从2010年4月份成立,到现在差不多正好四年。当时做乐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会有这样一个成绩,能够做到那么多的事情?或者说当时做乐队的时候有没有一个目标?

F:我们当时排练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们是个乐队呢。后来有一次小中说,四月份韩涵问他要不要去演,他说,好,有个朋友和我一起演,然后我们就为了场演出拼命的想名字,然后后来就,哦好吧。

第一场演出在哪里?

小中:育音堂。因为当我第一次来上海的时候我给三个人发了邮件,一封发给了韩涵,一封发给了Archie,另一封发给了Jake Newby。因为有人告诉我说和这三个人联系,我在邮件中说,嘿,我知道你们不认识我,我是一个鼓手,这是我以前的乐队。如果你知道谁在找一个鼓手的话,请联系我。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回复我。

你是什么时候来上海的?

小中:2009年2月。所以最终花了一年的时间找到F,组成了乐队。然后有一次演出我去找韩涵买某张专辑,他知道我会打鼓,就问我是否愿意参加下一次的Good Jive系列演出。我说,好阿,我会想办法的。我们最后演了4首。之后我们连续演了几场之后,好像上海就再也没有什么新乐队了,所有的人都来问我们要不要演出。然后我们去了北京。

我觉得去北京演出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决定。有太多的上海乐队都挣扎于这一点。我们从D-22开始,一点点累积人气,认识新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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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新乐队你们好像从来都不担心自己,有种想通过演出不断锻炼,不断积累提高的感觉。好多乐队可能演了第一次之后,就会担心很多地方有欠缺,然后可能排练个很久才敢出来演第二次,但是你们好像演了第一次之后就停不下来了,不断地接演出,不断地想一直演下去。这是不是也和你们的性格有关系?

F:我觉得和我们的技术水平有关吧,难以在短时间内得到提高,边演边说吧。

乐队刚开始的那么多演出,对你们来说是不是有特别大的帮助?

F:因为之前也会自己出来看演出,但是没有说参与到乐队表演里面去。所以参加了乐队之后,也没觉得对我生活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毕竟我觉得这个只是生活的另一个出口吧,另一个渠道。

之前你一直都是在台下看演出,现在在台上观众都看着你,会不会不习惯?

F:没什么特别不习惯,还行吧。

而小中你是一个很喜欢表达自己的人?

小中:对,这是个问题。当另一方面,我觉得和F搭档是一件非常非常幸运的事情。老实说,我并不想显得很自大,但我们能够到处去演出是因为我日常工作的收入还可以,并不是说收入很多,但是还可以,而且我愿意去花钱。Boys Climbing Ropes比我赚更多的钱,但是他们并不想去花钱。而F则愿意陪我去花这个钱。比如我说“我们去香港吧”,她说“好啊”,然后去买了飞机票,很多人并不会这样,他们会关心能够赚多少钱,但F不是。现在我也会开始考虑了,因为我要存钱。我们那个时候从来不关心钱的问题。我们做免费的演出,我们会去北京,我们就收一百块钱,我们碰到不同的人,然后回家,这样很好。如果F不是这样的一个人的话,Pairs绝对做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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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你并不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这是不是也有不好的地方?

小中:我觉得这是另一种方式的严谨,如果我把我们所有的歌词给你看,你会发现每一句歌词都和我的生活是相关的,而且里面有非常严肃的话题。可能是发生在我的家庭,我和妻子之间,我和工作之间,我和老板之间的事情。虽然很多时候我都是靠吼的,但是每首歌的歌词其实都非常非常的个人,里面所包含的很多东西实际上是非常严肃的。我很高兴我在做这样的一件事情。我不会永远都在中国,如果我们能去北京为更多的人演出,那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去武汉,去香港,去新西兰,去印尼,以前我从来没有想过能有这样的机会。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是严谨现实的,比方说我们去马来西亚,我们根本没有可能把钱赚回来,所以我们自己省钱去支付酒店等等费用,就像是你和男朋友或是女朋友出去度假,你要为自己的晚饭付钱。所以巡演可以说是一个有目标的假期。我们和本地人聊天,和他们保持联系,这是一件很棒的事情。当然我们也会得到一些报酬。一般有人打电话问我说如果请我们乐队去演出收费多少,我都会问你们有多少钱,他们又接着问你们收多少钱,我就说我不知道你们的预算是什么,如果是帮品牌做活动,那我要收你一万块钱,如果是大学里面的演出,那我们完全免费。聊到钱的时候我总是感觉很奇怪,最近有人问我能不能去厦门,我问他们能不能支付过去的费用,因为我在为去澳洲存钱,结果我们没法去,我感觉非常糟糕因为钱的事情没去成。如果一年前来找我的话,我一定答应的。我讨厌思考我花掉了多少钱。

有什么是你们作为乐队感到遗憾,没有做到的事情?还是说你们已经觉得无憾了?

F:遗憾就是中国那么大的地方,接触乐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还是很少很少。

就类似于你们在上海已经四年了,但这个圈子永远只是这么些人。

F:对啊,我们希望把我们对音乐的这种想法,让人可以正确地去理解到。我不希望那些人第一次接触现场演出是The Fever Machine,那我觉得他们估计对这个音乐圈子、现场、乐队什么的就不会抱有那么大的希望了。我希望还是可以传播一些更多的,我们觉得是比较积极的一些想法,或者说态度吧。

所以你们选择通过微博,特别是豆瓣去写那些日记,去分享。

F:也有,另一方面是出于小中自己想要发发神经,写写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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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日记就感觉,你是不是从来不担心别人恨你。

小中:不担心啊,谁关心这种事情。

F:我觉得很正常啊,你什么都不做都会有人讨厌你的。

小中:我觉得每件事情都要退一步思考。比方说在高中,我不知道中国的高中是怎么样的,在我高中的时候,有个人很酷,他因为我听的音乐觉得我很屎,然后我想让自己变得很酷,穿很酷的鞋子,而当你毕业的那一刻起,你觉得你根本不需要去在意这些事情。当你上大学,这个老师讨厌你,谁谁谁喜欢你的新裤子,大学之后这些事情想想我根本不在乎。一旦当我决定离开的时候,所有事情都显得不重要了。你听说过小中吗?谁会关心这件事情,这根本不重要。如果我坐在医生面前,他告诉我我得了某种很严重的癌症,我不会去遗憾过去,不会后悔某一次在育音堂的试音迟到了,不会后悔我在豆瓣上发的文章。当你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像是把它丢在了空中,那些喜欢你的人,你想要去沟通的人,会聚集过来,那些不喜欢你的人,那些太关心金钱,太关心自己的人,他们会避开你。这样一来很容易就能区分开,哪些人是容易相处的,哪些人你再也不想去联系了。

F:我觉得他说得很对,想到就说这才是你嘛。比如说你今天做什么事情,吃了什么穿什么衣服,都正常,就是做你自己。我觉得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就会有人讨厌你,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们乐队的风格,创作主要都是小中负责,主要是punk,noise,rock,这个是你从小就想做的东西吗?

小中:哦,我现在其实还听很多Whitney Houston(笑)。Pairs大部分的歌都是通过原声吉他写出来的,非常民谣。然后我想把它们变成一些更带劲的东西,可以让人们动起来的东西,要找到歌曲的韵律和节奏,是什么在推动你向前。许多歌曲没有这些东西。F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吉他手,她还不能弹这个和弦,但是她可以弹这个。哈哈哈。我给她演示也一组和弦,她还是按照她的方式弹了出来,她一直弹得很快,那我们就这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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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10年到现在,你们已经出了五张专辑,三张EP,创作量也很大。拿最新的两张跟刚开始两年的相比,你们自己觉得在音乐上面有没有成熟的变化?

F:他的歌词写得更好啦,不停地写,写作能力得到了提高。

小中:F的吉他也弹得更好了,我的鼓打得比原来慢了。

Dostav:我注意到了。

F:他每次都越打越快。

小中:我做不到,因为我技术太糟糕了,完整地完成一首歌太难了,所以我决定还是慢下来。而且我把更多关注放在了歌词上面,因为在第一张专辑中没有人知道我在说什么。

但现在的现场还是很多人不知道你在唱什么。

小中:对对对,所以有些歌词我会特地很清楚地唱出来。因为我想唱很多歌词,所以我要把节奏缓下来才能好好地唱,在唱歌的时候我的头和背都超疼,喉咙也很疼,而且演出结束之后我的头会疼好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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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现场来看,我感觉你们并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音乐人,更像是一个运动员。

小中:对,我不是那种音乐人,我不关心是什么音符,是什么音调,音乐是关于我想要说什么,应该是你能够直接感受到的东西。如果台上有人能百分之百投入进去的话,我能够在下面看得出来。我不喜欢Boys Climbing Ropes,但是有一次小朋克演出的时候,有两首歌,她完全就陷进去了。有次Round Eye的Pete,有次吹小号的时候,有那么几秒,完全就失神了。这是为什么我不喜欢中国音乐人的地方,他们老想着要让自己与众不同,他们戴着墨镜,表现的逼格很高。我们也有演出前状况不好的情况,但从演出的第一秒开始,我们全身心投入进去了。但很多乐队他们在抑制这种情感,你们应该像坐在过山车上一样,放开自己,你应该忘了自己是谁。当演出结束的时候我浑身都湿透了,这样的感觉很棒。

从观众的角度来看,我觉得你在舞台上一直表现得非常愤怒。你一直在用生命打鼓,吼叫着歌词直到声嘶力竭。在演出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想一些你在生活里可能无法愤怒无处发泄的事情?

小中:是的,很多时候都是的。但是,你知道澳洲有个Big Day Out音乐节,有次我和主办方聊天的时候,聊到那些金属乐队,像是Slipknot、Rammstein这些大牌乐队。主办方那个人说,在台下,这些乐队成员是他见过最和蔼的一群人。台下真正操蛋的、激进的、暴力的,都是在台上自弹自唱的那些人。他们在观众面前假装非常温顺,在台下则是四处叫嚣各种无理要求。我觉得愤怒是每个人性格里的一部分,但是如果你在台上发泄出来,你在台下就会感觉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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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中回国的话,F你有什么样的计划?

F:我其实一直有另外一个乐队“明年爱”。可能太低调了。因为我们又懒又忙,所以没怎么排练,没什么演出。我们上次做了一个采访,花搅的那个贝斯手嘛,他说你怎么办,我说我还有另外一个乐队,他就写说“小中走了之后,F还会有另外一个乐队,另外一个女子乐队”,好多人就说你的女子乐队怎么样,我就说女子乐队一直存在着啊!我觉得小中走了很正常啊,该干嘛干嘛,该上班就上班,工作是最重要的事情,有了工作,有了作息,有了生活当中要去奋斗的东西,有了这样一个金钱的保障,你才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我觉得做乐队就像是娱乐的一种,刚刚比如说我们去外面巡演,你们更多的是周末和男女朋友去看电影什么的,我们就是去外面演出,一样的道理嘛,反正都是花钱。

你们最初成立的时候,可能上海的场地主要是育音堂,MAO大概刚开始吧。然后乐队也不是很多。那么那么多年之后,你们觉得,上海,或者整个音乐圈,从你们来看,是进步还是退步了呢?

小中:我觉得上海现在的音乐环境很糟糕。育音堂经常演出太多,订不到场地,甚至重复预订;哈雷不错,但是你必须大力宣传才会有人去,而且场地的设备不行。696晚上9点半或者10点以后就要结束。现场酒吧则是有些太远。On Stage有点像个鬼镇。我记得有一次我们和鸭打鹅在On Stage演出,现场大概就只有十个人。在那一刻我意识到上海的演出环境真的很糟糕,当天的乐队可以算是上海比较出名的几个乐队了,但台下只来了十个人。MAO则是太大了。但是MAO现在做得不错,他们的工作人员联系到我,说想搞个小中的送别派对,邀请我的所有乐队做一场演出。我很喜欢他们的积极,而且还允许让这个演出变得免费,虽然这个主意对我来说有些太过了。LOgO和Lune就不说了。每个场地都有不同的问题,要找到合适的演出场地保证演出百分之百完美很不容易。所以对于上海来说,作为中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市,做这些事情却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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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有一部分原因是并没有那么多本地的乐队需要这些场地?

小中:不是这样的,我觉得应该是主办方主动去找乐队。其实这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比方说育音堂雇佣了F,每个月给她两万块钱的预算,然后她去拉乐队来育音堂找一个礼拜天的晚上演出,如果坚持做下去的话,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来,这样就会成为一个大的固定项目。现在没有一个活跃的主办方积极地去找乐队,把他们集合在一起做一场演出,乐队自己在做这样的事情。像D22和愚公移山他们会做圣诞节或是新年特别派对,但是我认为他们应该每个月都做这样的活动。比方说你知道每个月第一个周末来育音堂都会演出,现在观众并没有这样的一个常规演出可以参加。没有主办方想做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去培养一件事情。这不是场地的问题,场地不想去等待,在中国没人想花太长的时间去做一件事情,他们必须不停地向前,他们想要现在就赚到钱。所以Pairs的最后演出我们想做一些特别的事情,我们将在三个房间里进行连续的乐队演出,很多告别演出乐队就说一句“谢谢你们我们要走了”就结束了,我们的应该是,虽然我们要走了,但是这里有那么多的地下独立音乐,地下乐队。如果你们喜欢某个乐队,应该尝试和他们进行沟通,打个招呼,发邮件,不要害羞。很多人看我的博客但是我不知道,你完全可以写邮件给我,我会很高兴的回复。

F:我觉得就是说比较冷漠吧,可能说大家的交流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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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这是不是和北京很大的一个区别?

F:我觉得北京更加冷漠吧应该(笑),我是说乐队和观众,乐队和乐队之间的交流不是很多。北京可能有它的那种文化,或者说做音乐的基础在,大家会觉得说做音乐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感觉他们的墨镜好像从来没有被摘掉过。但是我觉得你走下舞台都一样啊,比如说我们现在在这里说话,或是跟任何一个来看我们演出的人说话,都很正常。我觉得我们经历的事情都一样,我们都会坐地铁,公交车,或在一条路上感受到得都是一样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只是我今天有这样一个机会在舞台上演出,然后你今天刚好来看我的演出。我其实还蛮感动的,因为我在这个乐队里面,因为小中比较积极嘛,虽然我屁话也蛮多的,但可能做采访的时候——我记得就是上次我们准备去台湾的材料,他拍了一个iTunes的照片,有一个iTunes上的听众,就引用了我采访里的一句话,然后还说“F’s favourite track”,我就一下子觉得蛮感动的,好像说你是被重视的,你并没有被忽略。我觉得不管是做乐队,还是做别的事情,大家都应该更多交流。我觉得反正就是好人还是蛮多的嘛,大家感受都差不多,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区别。

小中:我们对本地音乐圈的感觉,可以这样打个比方。比方说你有一个朋友,他和你抱怨女朋友多么的不好,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做,所有的单都让他买,但是如果你和他说“你的女朋友真的很讨厌”,他肯定骂你叫你滚蛋。我觉得这就是我们对本地音乐圈的一种态度。我们去新西兰,那里有世界上最棒的音乐圈之一,但当我们问他们的时候,他们觉得本地音乐圈就是一坨屎,但我听过的几个最棒的乐队都在那里。人们来到上海,他们被震惊到了,说你们有那么多的乐队,我也会说他们就是一坨屎。印尼,越南,新加坡,人们就是不喜欢自己所在地的音乐圈,这非常奇怪。在外人看来,上海也许做得已经很棒了,但是我太了解这里了,知道太多背后的故事。

给现在的乐队,你觉得还没有成熟的乐队,一些最尖锐的建议,最直接的建议。

F:就是继续去做呀,继续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继续去做你觉得是对的事情啊。我觉得不成熟很正常,没有一个人一生出来就成熟,肯定是不断地成长,不断地通过做某件事情而变得更好吧。我觉得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但是有些乐队也在上海这个圈子里面做了好多年乐队,名字听上去好像还很多人知道,但是上海几乎没有一个乐队可以做专场,这是一个现象,哪怕你可能是一个五年的乐队,或者是八年的乐队,三年的乐队。你们觉得这点是为什么?你们有没有一些建议是可以给到这些乐队的。

小中:我不是很明白这个问题。我自己听不进建议,让建议都滚蛋去吧。你通过你做的事情学到东西,这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F:你说要建议的话,如果是你自己不喜欢的,你肯定是听不进去的。所以我觉得建议一般情况下是没什么用的,你只会很盲目地去相信你自己的东西,除非通过某一件事情让你彻底意识到,“啊,原来这样子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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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自己有没有算过到现在一共演了多少次演出?

F:200多场吧,我之前还数现在就忘了。

在你们豆瓣小站的日记里原来还有记录。

F:然后我就停止更新了。

小中:哇哦,你们真地做了好多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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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开始的2010年和2011年,这两年之间大概有78场演出。不过我觉得一定还要多,后来你们去了新西兰,新加坡,香港,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所以到现在大概有200多场演出。

小中:也许吧,差不多。我还是能记得大部分我们演过的演出,但是日期已经记不太清了。我在以前的乐队的时候,能记得每个细节,哪天在在哪里和哪个乐队同台之类的这些事情。现在我的脑子都记不住了。

与在Livehouse里演出相比,你们喜欢中国的音乐节吗?

F:你可以看我们豆瓣小站里的一篇日志。

那你觉得今年草莓音乐节的阵容怎样?

小中:很棒,我觉得很棒。

F:我准备要去。

小中:我觉得任何在中国做音乐节的人都给自己揽了一堆烂事,这是一件非常非常艰难的事情,而且充满了变数。比方说突然不能卖啤酒了,只能卖百加得。比如我听说以前有过某个乐队试音试了两个小时,造成整个音乐节拖延了一个小时,因为没有人敢让他们从台上滚蛋。所以任何在中国做音乐节的人,既是愚蠢又是勇敢的,而且他们在尝试推动向前发展。你们做的黑兔音乐节就做得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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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并没有在很多音乐节上演出是吧?

F:北京的摩登天空音乐节和上海的草莓音乐节。

小中:有很多的音乐节邀请我们去,包括美国的,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被我们婉拒了或最终没有成行。

在过去四年,你们觉得中国的媒体对你们有什么帮助?因为像美国或是澳洲,还是有很多媒体,博客,或是电台在推广音乐和乐队,但是在中国却不是这样的。

小中:大多数都是在英文媒体上的。我们呼吁过这个事情,让大家用中文多写些感想评论什么的,但是没有人真地去做这事。

F:我觉得其实还蛮正常的,因为和我们的文化,和我们的传统有关嘛。比如说在我们的文化里面,像乐队这种小事情,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媒体,特别是主流媒体会花时间花精力去报道,他报道出来没有人会去了解,没有人会愿意说“啊,这个是什么东西,什么是现场乐队”,他会再去花时间,为了配合媒体的资料再去了解。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快速很现实的时代嘛。所以说更多的媒体会花时间在那些主流的新闻,主流的艺人和音乐上面,报道一些人们想看的。比如说今天报道一个Pairs乐队的小中的八卦,首先人家都不知道谁是Pairs乐队,谁是小中啊,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事情。但是如果从这个圈子的媒体来说,很多这方面的信息都是以英文的信息传播出来的,我觉得也是和他们的文化有关。在一些西方国家,做音乐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比如就像我们听港台的流行歌曲,或是内地的流行歌曲一样,所以说他们会去关心这个东西。他们来到这里,他们会觉得说,我想要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子。譬如说你在上海,你会吃一些小吃,在国外你也会关注那里的小吃,或者说你觉得很有意思你会写出来,记录一下让别人知道,我觉得就是一样的嘛。如果说你在上海,你没有接触到这个东西,你在国外也不会去报道去关注这方面的东西。

你为什么想要开始做Slink Rat?

小中:因为我认识许多有意思的人,知道许多有意思的故事,想要和别人分享。那个时候我会给Shanghai24/7写一些东西,但渐渐地他们对我写的所有东西都要进行编辑。我不喜欢自己写的东西被改动,特别是没有理由或者不牵涉到任何赞助商利益的改动。所以我开始做Slink Rat,因为我可以自己去掌控,不用去等待其他人帮我发稿,可以说任何我想说的话。

你们是一个非常DIY的乐队,是因为你的成长背景吗?还是你受到了谁的启发,像是你的父母或是朋友?

小中:不,我是我们家第一个玩音乐的人,我觉得想法催生想法,而且一旦当你实践了一个想法之后发现它很棒,那么你就会想要去实践更多的想法。如果你有朋友做到了某件事,你看见了,你也很想去做这样的事。有时候你有了一个想法,但是没有人支持你,没有人帮助你,那你就只能自己做,你就会开始想自己要怎么做,可能你只能完成一部分,但你最后还是有所成果的。我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DIY。如果你做了某件有意思的事情,有意思的人就向你靠拢。所以我就能够和很多人合作。

你觉得上海有一个互相支持的社群吗?

小中:老实说,我觉得我不属于这个社群,我和他们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各种理由我知道有很多人不喜欢我,一些理由是可以理解的。我和关系好的朋友距离很近,其他人就不是这样了。我不再去看很多演出,因为我希望给我的妻子和我自己留更多时间。我觉得上海有一个社群,但是我并没有融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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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Pairs有遇到什么疯狂的粉丝吗?

小中:耶耶。比如,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中国的男人都觉得我是同性恋?很多人他们甚至都不问我是不是同性恋,就直接对我动手动脚。我有一次在Arkham碰到一个人,他不停地要求和我拍照,拍了照之后又不停地问我要电话,后来有一次他来看我演出,摸我的后背,我吓得只能逃跑了,他还在后面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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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问题,除了北京和上海以外,你觉得中国哪个城市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音乐中心?

小中:广州。

F:广州有个厂牌叫富力保。他们的人都很好也很聪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觉得他们在往正确的方向走。他们实在是有很多的想法。

小中:而且他们去实施了这些想法。他们做杂志,做各种粘纸,各种插画,举办各种演出。

F:他们让想法变成了现实,这是最重要的态度。任何来中国巡演的乐队,他们知道之后都会尝试取得联系,问他们能不能在广州演出。

最后,感谢在过去4年里,你们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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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 / fanmu, Dostav, Gonzo  翻译整理 / Julia, fanmu  照片 / 所有照片由乐队提供

关于作者: fanmu 个人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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