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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回顾] 沙滩上的乌托邦:青岛金沙滩音乐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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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和小宇

我们就是想做乌托邦。在音乐节开幕的头一天晚上,主办人之一傅彤端着啤酒说道。之后的事情不难想象,在场的一桌人仰起脖子干杯。

乌托邦也好,伍德斯托克也罢,这一类的说法已经烂了街。但傅彤的话倒不是张北上空的牛皮,就青岛金沙滩音乐节来说,免费的形式、慷慨的乐队接待,美丽的海滩风光,这一切都足以让人忘记张北的黄土,嗅到几分久违的乌托邦,或者说水泊梁山的气息。

但是,这一次江湖聚会的代价是主办赔掉几十万,未免过于悲壮。它像是地下摇滚时代一次没有条件创造条件的集结,哥几个豁出去了,割肉放血,开门请客。项目仓促上马,除了政府一点点表示之外,没拉到什么像样的赞助。不得不说,这样的乌托邦是建立在沙滩上的,豪情万丈的另一面是脆弱,无奈,难以复制。

当然,说起脆弱,那些貌似已经坐大的音乐节又何尝不是。爱国的迷笛在2008照样会遭遇当头一棒。而对国情稍有认知的人都明白,这些年来在中小城市做摇滚演出是何等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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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文艺有文艺的政治,专业有专业的伦理。我们痛恨音乐节做成消费产业,休闲庙会,但不意味着它应该放弃操作上的专业。乌托邦或者梁山的工程是漫长的,琐碎的,考验所有细节的,并非总是彻夜狂欢这么璀璨和简单。

作为音乐节,金沙滩在乐队甄选、组织流程、场地调度等关键问题上放弃了专业性。演出阵容非常奇怪,基本由朋克加十三月厂牌的民谣/摇滚艺人组合而成。朋克乐队是主办方根据自己的口味和人脉召集而来的,整体水准堪忧。十三月厂牌则是一次打包合作。大概为得是在经费有限的情况下请来万晓利和谢教父天笑。一来聚集人气,二来对老板有所交代。这样一来,音乐节只是像一个尴尬的、简单粗暴的妥协,因为没有任何风格定位而言,为得只是促成大家一次临时的相聚。

在主题稀里糊涂的同时,音乐节还是设了电子舞台,还是勒紧裤带请了包括人民日报、新浪、音乐时空在内的媒体拼盘观光团。在舞台工作团队都不能正规化(基本是靠麻沸散乐队几个兄弟在没日没夜的加班干活,而且根本没有设置后台,艺人只能站一边等着上场。)的情况下,想当然的模仿一个大音乐节的场面,我只能说,在糊涂、晕头转向的同时,也表明了自卑。

地下文化跟山寨的区别就在于前者自信、有创造力,而后者没有。钱少有钱少的搞法,至于活动形式和美学设计大可放开手脚。为什么每个音乐节一定要大办三天,一定要有很多业余乐队来撑门脸,一定要有电子舞台,一定要不分青红皂白的邀请媒体?这究竟是哪本教科书上写的。

摇滚乐缺钱可怕,丢掉精神气同样可怕。君不见,有人不化妆成伦敦的明星就不好意思上台,有人已经不相信做一个精心的小活动照样可以成就自己感染他人。多少活动家谈起乌托邦的时候,眼前总是浮现出伍德斯托克,万人草地,一个高多少宽多少的大舞台架子,否则声音发虚,两腿发颤。

明年还来!抗猫在舞台上激动的说。没错,这是今年气氛最舒服的音乐节。但是一个只靠自然风光和兄弟义气来维持的音乐节,它的未来实在让人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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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到音乐,看了DM旗下的几支年轻朋克,感觉平平。过失乐队之前只听过唱片,演出则大打折扣。鼓毫无力度可言,吉他相对娴熟,主唱一直张罗大家躁起来,但他虚张声势的唱功,也缺乏点燃观众的能量。

几个走流行路线的新组合乏味到极点,不提也罢。

Subs和万晓利都属于正常发挥,没有张北现场的惊艳,不过在大批票友的映衬下,他们倒是显得尤为突出。万晓利演出时不知谁跑上去给他戴了红领巾,作孽。

传说中的秀场寡头也第一次看,观念先行,现场的音乐框架陈腐简陋,没有任何一点称得上血肉的细节来填充,跟早年的暗夜公爵和废墟都无法相比。主唱也糟糕。

见识了那位带着狗上大巴,熏陶别人一路的川子先生的表演,像是三里屯的张镐哲,不过我相信三里屯干场子的歌手百分之六十五比他强。

这次来最想看的是新乐队绿蛇,麻沸散和迷宫各出两个组成的四人团。众所周知中国迷幻摇滚稀缺,除了李剑鸿个人和他的夫妻档迷走神经,一时还真想不出谁。在音乐元素上沾一点边的scoff解散了。貌似快要在气质上沾一点边的Ourself Beside Me打了几下方向盘,拐到别处。绿蛇的出现比较难得。

不过他们的现场还不甚理想,有些跟迷幻能扯上的音效,以及动机,但基本得不到发展,到了高潮部分,总是回到后摇/普通器乐摇滚的路子。不过他们是一支没排练过几次的新乐队,大伙不妨再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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