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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野心就是死了之后好多人能听到我们的音乐 – Snapline 采访

上一次Snapline来上海还是2009年1月的《觉》音乐+艺术节兵马司专场,也让上海的歌迷们万穿秋水了整整两年。上个月中,《觉》音乐+艺术节再次将Snapline请到了上海(演出回顾见这里)。无解音乐网也在他们试音之后在后台对他们进行了又一次的采访。(上一次采访见这里

首先想问问最近你们都在忙什么,因为这两年感觉Snapline比较低调,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李青:这几年都忙于修行,想变成超级赛亚人,想消失一段时间。

陈曦:就是白天上班,晚上看孩子。

(你的克林贡都不翻了。)

陈曦:翻的有点慢,比李青要慢。

李青:我现在也翻的很慢。最近就忙着和朋友一起重新弄排练室,做玫瑰楼磁带的东西,还有策划Silver Apples的演出。

李维思:我也是白天上班,晚上排练,各种音乐相关的。

我记得07年第一次去摩登天空音乐节,那时候兵马司正巧出了3张专辑,Joyside,Carsick Cars和Snapline,就像石破天惊一样。3个乐队现在的状态都各不一样——Joyside散了,Carsick Cars越走越远。你们自己觉得Snapline这几年有什么变化?

李青:我觉得也没什么变化。我们三个本来一直在探讨这个东西(音乐)应该怎么弄,其实是一种半做乐队半探索人生的状态。可能是这段时间出现的少了,但也不能说乐队停止了,因为无论做什么我们都在往前走。

李维思:基本是一个常态。我们以前也是这样,只不过演出多了点,以后也会这样。

所以感觉上Snapline是最没有野心的一个乐队。

李青:野心就是想变成超级赛亚人(笑)

陈曦:我觉得要看怎么定义野心。我们不是每天都在讨论问题,但大家还是有共识的希望能做出比较牛比的东西,如果这样算野心的话,我们还是有野心的。

李青:而且野心很大。

去年《Future Eyes》的美国版出了,你们自己都有听过吗?

李青:听了一遍差点哭了。

陈曦:听完不错了,没听完一遍。

李青:本来说拿到盘立马撅了,没下得了手,就都送人了。

你们自己的那版怎么样了?

李青:也算是进入日程了吧,4月底重新录,remix吧(笑)

陈曦:应该说是重新复刻(笑)

争取什么时候能出呢?

李青:我们希望尽快吧。我们能做的尽量做,封面找了一个很信任的朋友,争取有一个比较好的结果。成品要看公司的效率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版的制作人就是乐队自己吗?

李青:对,制作人就是自己。

这两年感觉D-22有个圈子,特别实验啊先锋啊即兴啊。你们(Soviet Pop)自己玩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身边这样的一个氛围。D-22变成了中心,大家忽略了其他的圈子,其他风格的乐队。

李青:其实不光是D-22啦,比如东北京圈,东北部798那圈,鼓楼圈,其实挺多的。但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能有更新的东西,我相信肯定还有好的音乐创作者在。大家都知道D-22,但知道D-22周二噪眠夜这个概念的人却不多。作为苏流来说,现在主要是在噪眠夜演,但我们也希望到不同的场地去演。之所以有噪眠夜和玫瑰楼这个东西,就是因为大家都志趣相投,相互扶持地往前走吧。比如我们出去演了,我也会和大家介绍些好音乐,这样就能散播开了。其实说D-22圈也挺遗憾,像小雷音那边也有很多人在坚持,大家应该一块儿玩起来才对。不光是音乐,国外搞电影的和搞音乐的会合作做一个东西,都特别好,在中国在北京这样的合作不是特别多。有圈子不是坏事,集体的力量总比孤军奋战好一点,但如果圈子和圈子之间能结合起来那就更好了。

去年玫瑰楼出了一张磁带《对话》,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李维思:就是指两个不同系统之间相互影响的关系,用“对话”表达比较人性。

怎么会想到做磁带的系列,包括Carsick Cars最近也在旁边儿出了限量版磁带,其中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李青:我们的东西争取从音源到录音的设备到传播介质都是模拟的,因为比较喜欢那种声音,也并没有强调什么。比如我们玩合成器,就是觉得老的模拟声音特别好听,对老的设备有兴趣。主要是憬观提的,他们从香港过来,可能成长环境不一样,他们的行动力比较强,过来以后有了这个主意,就大家一起做了。每个人都喜欢,就出了,现在也准备出黑胶。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销量和乐迷反应的问题?还是仅仅把磁带当成一件艺术作品?

李青:最开始没想那么多,觉得做出来自己就特别高兴。也总会有人喜欢这样一种听音乐的方式,喜欢模拟的东西。

李维思:其实如果你买了磁带,它会给你一个下载链接,可以下载MP3版。

李青:我们也讨论过,这个形式会不会限制了音乐的传播。最后我们选择放出的时候以磁带的形式,但是给每个买磁带的人发了下载链接。如果你喜欢音乐,也可以把原始的磁带复制给你的朋友,或者把链接发给朋友。我们也会把排练成型的歌放到豆瓣上。

国外音乐人很重视网络宣传,你们的豆瓣小组音乐人却荒废了好久,有没有想过在网络上多和乐迷交流?国内这方面特别少,是没有意识到还是觉得有心无力?

李青:我是没有意识到,我对上网也不在行,而且现在网上信息太多了。MySpace上无数的乐队,那些通过网络火的乐队就好像传说一样,真是大海捞针。我对这些东西也比较悲观。

陈曦:我有想过,所以我们有twitter,wordpress也建过,刚发第一篇就被墙了,豆瓣上也有。这也需要乐队有一个共识,我们需要从互联网得到什么,我们需要怎么做。后来还是决定,其实把乐队最基本的东西做好就够了。主页和简历做得很漂亮又怎样?不过下载和试听确实很重要,我们也偶尔会更新一下音乐人里的音乐。

李青:原来Carsick Cars通过Myspace联系到不少乐队和朋友什么的。不过我个人还是对网络比较悲观。

大家都说中国的音乐产业在一步步发展,你们作为乐手有什么感想?从国外再回到国内,你们觉得现在国内的音乐行业是虚的东西多,比如现在的音乐节,还是你们看到了更多实的东西?你们有一个理想的音乐环境和状态吗?

李维思:首先数量肯定是越来越多,关注这方面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和国外比,国内数量和国外差得还很多,所以国外有很多创造性的东西,我们能看见,但是国内没有太多。可能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再等10年到数量特别大的时候,应该会产生一些特别有创造性的东西。

李青:国内现在都还刚起步,目前还在一个混沌状态,也许未来会变好,但是我还是比较悲观。全世界都是这样,听音乐的氛围已经变了。从60年代,或者从猫王开始,每个10年都有一个风潮,一些代表性的乐队,而这个趋势是逐渐减弱的。90年代以后,虽然乐队数量多了,听音乐的人多了,每个人的选择也多了,却形成不了真正产业特别繁荣的景象。虽然中国在摇滚音乐、流行文化上还没有经历过那样一个过程,但是以后也不会再有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中国音乐的发展,包括音乐节的发展,能够逐渐完善,做音乐的人和听众,经过一代一代的实践之后能够逐渐成熟,并能出现分层,慢慢地细化,术业有专攻。比如像苏流的音乐,受众群也不是很广泛,如果分层建立起来之后,这个层面上的乐队、传播和听众都会形成自己的规律。推而广之,每个层面上的音乐和乐队都会有很好的发展。

陈曦:我是觉得还是需要时间,有点像是传承。对于国内音乐产业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就举例说我们家小孩,给她放音乐她就特高兴。我不在家的时候我的丈人丈母娘就会拿出山寨手机,放些里面预存的歌,都巨特妈难听,有些我都没听过,有些是什么凤凰传奇之类的。(李青:你不要点名嘛)就是挺难听的。我就说这怎么能听呢,我还是有私心,希望我的孩子能听听Beatles。这还是需要时间积累吧,也许当我上了年纪,我的孩子听到看到的东西就会比主流的东西,当然不是说主流不好,多一些。而她的下一代也能在她的影响下探索出更多新的东西,更好玩更独立的东西。可能10年都太短,需要数10年,现在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现在还在一个量的积累,可能需要一代或两代,三五十年这样。就像互联网,中国的用户和美国的用户相比很有特色:美国是个橄榄球型,使用习惯和水准都比较平均;而在中国就是一个图钉,在尖上的人知道facebook,知道twitter和一些最酷的东西,但最终最大众的东西还是每天挂在QQ上聊天,接触主流的东西。音乐也是类似的,需要很长的时间,我对这还是抱有希望的。

但对于一个乐迷来说,我可以随心所欲听各种年代的音乐,整个历史都好像把握在我硬盘里,可以穿梭整个音乐历史。作为乐手来说,你们等得起吗?等一切(音乐环境)都好了,你们都三、四十岁了。

李青:所以我们也没想那么多。我们已经抱着等我们死了以后才有人来听我们音乐的决心了,可能死了以后也没人听,但也无所谓了。我的野心就是死了之后好多人能听到我们的音乐(笑)

李维思:那你就和梵高一样了。

再说说Silver Apples(银苹果)的巡演,李青还在忙演出的事情,当初是怎么接触到他们的?

李维思:因为上班上烦了,喝了两啤酒,反正也有点闷,然后问了他就回了,他很挺希望来的。

李青:反正就还是这圈人,群策群力就成了。

能说说行程吗?

李青:大概是5月14日北京,20日在上海,21日在广州,19日也在上海。我们在北京会和他们一起演。

你们都喜欢70年代的东西(李青:现在又喜欢50年代了,一些电子原音,就是老电影里的歌),那你们还会去听现在新的东西吗?有什么你们比较欣赏的新乐队?

李青:挺少的。很多艺人都挺好的,但也不太了解。路新配,基本上是噪眠夜那些。

李维思:外国有个风格叫搞笑碾核,前几天发现原来中国也有。

李青:所以我这么怀疑网络的原因,豆瓣上东西出来的太多,你根本不知道去听什么,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去用网络这个东西。

李维思:把所有风格都听了一遍,发现有些新乐队做的不就是那什么什么,还不如去听老本家。

这可能就是音乐网站的必要性吧。国外的音乐博客特别多,有些写了十几年,就会有一大批读者,如果你们口味相近,它推荐的80%你应该都会喜欢。国内有人让你听的体系,却没有一个给你推荐的体系。

陈曦:音乐网站相当与把所有信息做一个汇总,面向固定的人群。

李青:体系成熟了之后每个层次都会有相应的传播方式,听众就很容易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们听了10年突然碰到一篇工业音乐的文章,才刚刚了解到工业音乐原来是这样的,我们花了这么长时间才碰巧碰见了。

之前重塑被四人帮邀请去澳洲做巡演嘉宾,四人帮也是重塑的偶像之一,他们自己对此也挺高兴的。你们有没有特别想同台的乐队?

李青:Joy Division啊(笑)

李维思:Nick Cave。其实一块演也挺累,就是挺想看到他的,因为风格还是不太和。

最后简单说说Carsick Cars的事情吧,为什么会解散?公告是说想法不和?

李青:爱它就让它自由嘛。音乐上和发展上想法有些不一样,Snapline也算是幸存的完整阵容,我们习惯的方式是散散慢慢,像蜗牛一样,但还是一直往前。守望可能比较激进,燃烧青春,追求的东西不一样,走得路也不太一样,音乐的审美也不太一样。换人以后,他能找到新的伙伴,看着比原来高兴多了(笑)

李维思:其实也就很简单的事儿,就是想法不一样。因为都是以音乐为毕生的追求嘛,所以就是遵循自己的想法。

今天就采访到这里,谢谢你们。

采访 / fanmu     整理 / 恰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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